Influence of Volcanism on Carbonate Sedimentation and Diagenesis

火山作用是熔岩（岩浆）、火山碎屑和火山气体通过火山口喷出到地球表面的现象^[1]。地幔柱活动除了造成火山喷发外，还引发了一系列相关的地质事件，如火山穹隆的形成、地震、海啸以及热液活动等^[2]。这些活动伴生的大气圈和水圈的变化导致生物演化甚至灭绝、台地消亡、环境演变等一系列重大事件或效应^[3⁃4]。例如二叠纪中晚期、末期的两次大型火山活动形成了三个大火成岩省（西伯利亚、 峨眉山玄武岩、塔里木），并引发了两次生物大灭绝（PTL、GLB界线）^[5]。但是，就碳酸盐岩而言，这些火山物质以及火山活动影响的生物群落演化对碳酸盐岩的沉积环境和沉积物的成分、结构、构造、成岩序列以及岩层空间展布等特征产生重要影响^[6⁃9]。一方面，火山物质所富含的有机质，可以促进生物生长繁盛，形成生物格架或者叠层石；另一方面，生物群体也有可能会因为大量火山物质的掩埋以及吸收火山物质中的有害物而死亡。此外，火山物质中富含金属离子Ca²⁺、Mg²⁺等还能直接或间接对碳酸盐岩的矿物成分产生影响^[10]。在岩石特征上，火山物质能够与碳酸盐岩同时沉积，影响岩石类型，而火山相关流体可能会形成硅质交代、硅质胶结、埋藏白云石化、去白云石化等成岩作用^[11⁃15]。从油气勘探开发来看，川北元坝地区茅口组、川西北部吴家坪组发现的沉凝灰岩、凝灰岩可以成为一种新的储集岩石类型^[16⁃17]；其中火山灰是储层形成的主控因素之一，孔隙成因主要是火山碎屑物中不稳定矿物发生物理和化学作用而形成^[18]。该类储层分布广、厚度薄，但孔隙度高，可作为一种新的勘探方向。因此，火山作用对碳酸盐岩沉积、成岩的影响机制具有重大勘探意义。本文主要从岩石学、沉积环境、生物演化、成岩作用等方面来总结火山作用对碳酸盐岩沉积和成岩的影响。

火山爆发可以将大量的火山碎屑物质喷射到大气、海洋和陆地环境系统中，这将对相关沉积环境中碳酸盐沉积物的成分、结构、沉积构造、相序及沉积环境演化过程产生重要影响。

当带来的诸如晶屑、岩屑、玻屑等火山碎屑物质进入到正在沉积的碳酸盐沉积物中，会影响后者岩石成分类型、含量及结构等，进而导致岩石物理响应的差异，通过等时格架内的横向对比这些特征，则可以反演火山活动对碳酸盐岩沉积影响的距离分异特征。例如四川盆地西北部晚二叠世吴家坪组的碳酸盐岩中发现了长石晶屑等火山物质，分选差、磨圆较差，微晶—隐晶质含量约5%（图1a，b）^[9，21]。若火山物质含量高达50%~90%，则形成沉火山碎屑岩。四川盆地北部元坝地区茅三段发育的沉凝灰岩，其储集空间主要是由于凝灰质脱玻化或蚀变作用而形成的矿物收缩孔（图1c），还有受到火山灰沉积影响的黏土矿物层片间微孔隙^[16]（图1d）。此外，火山灰为方解石向白云石化转化提供充足的Mg²⁺，有利于白云石晶间孔隙的形成（图1e）。因此，火山碎屑物质具有形成储集岩性的潜力。另外，当火山碎屑与碳酸盐岩碎屑混杂堆积时，徐伟等^[19]认为这种组分型的混合属于狭义上的混合沉积。例如在西北太平洋早白垩世发育的半固结碳酸盐台地下发生火山喷发时，碳酸盐泥、碳酸盐岩碎屑与火山物质同时沉积在火山口附近形成狭义的混积岩^[20]（图1f）。火山物质不仅能够正常地与碳酸盐沉积，还可以经过蚀变形成黏土矿物再沉积下来^[21]。例如在陕西汉中梁山吴家坪组底部发现的“王坡页岩”也可称为斑脱岩^[22]（图1g~i），是峨眉山火山喷发带来的火山灰在海相环境下蚀变的产物^[23⁃24]。就岩石物理响应特征而言，火山物质的输入还能够影响碳酸盐岩的电性。在贵州紫云地区，对晚二叠世长兴期生物礁灰岩进行磁化率测试，其结果对火山作用具有指示效应^[25⁃26]，磁化率数次出现高值说明可能有火山活动^[27]，磁性矿物的输入对碳酸盐岩沉积过程的干扰较大。

Figure 1.  Microscopic and macroscopic characteristics of volcanic material^[16,20,22]

碳酸盐沉积物的粒度能够根据与火山活动区域的距离进行分异，内部也可能夹杂不同的火山物质，其中火山物质的分布范围也能让我们了解火山喷发时火山物质的分散情况^[28]。就如火山碎屑通常集中在某一层位中，而火山灰因为粒度小能够在空中作长距离搬运^[29]。Obst et al.^[30]在德国北部和丹麦发现了松散的斑脱岩和具有碳酸盐胶结物的火山灰，露头剖面上玄武质熔体在浅海环境中爆发，沿着格陵兰岛和欧洲西北部之间的海洋裂谷的传播，导致大量火山灰传播到距其起源2 000 km的地方。

火山爆发带来的各类火山碎屑进入水体后会干扰甚至中断碳酸盐岩的沉积过程^[31⁃32]。由于受到火山碎屑物质输入的影响^[33]，碳酸盐沉积形成了不同的相组合，组合方式上容易出现透镜体、互层或夹层等形式，杨朝青等^[34]将该类组合方式称为广义的混合沉积。例如在北大巴山地区震旦纪—志留纪时期火山作用下，露头剖面上可见火山岩中夹有生物碎屑灰岩透镜体（图2a），并具有向上熔岩减少并以沉积岩为主的火山—沉积组合序列^[35]。火山物质沉积易使碳酸盐出现沉积间断，而火山物质又可以构成了新的碳酸盐沉积的基底（图2b）^[36]。例如在阿根廷Neuquén盆地Chachil组的火山活动形成了一个广泛的、间歇性的凝灰岩覆盖层，沉积在以碳酸盐岩为主的大陆架上^[37]；在土耳其东北部特拉布松白垩纪Aayırbağ剖面,可见薄层灰岩与极薄层凝灰岩互层^[38]；由于水下火山喷发多呈脉动式，往往形成碎屑流沉积物，三塘湖盆地芦草沟组的白云岩与火山岩或熔结凝灰岩呈极细的纹层状接触^[39]；在奥地利Styrian盆地中新世发现珊瑚藻类和珊瑚石灰岩的碳酸盐岩复合体中嵌入了多个凝灰岩层（图2c），这导致碳酸盐岩演替具有纵向和横向非均一性^[31]。

Figure 2.  Types of rock assemblages with volcanism^{[31,35⁃36,41]}

根据火山沉积物与碳酸盐沉积物在空间上的组合关系可以判断火山活动的演化。碳酸盐岩的沉积特征可指示火山活动是否频繁，频繁的火山活动会中断碳酸盐岩建造，其内部还夹有火山碎屑^[40]。例如在意大利西西里岛Hyblaean山脉中新世的露头上观察到的火山岩与碳酸盐岩组合，记录了至少两期火山喷发^[41]（图2d）。每个阶段自下而上都有碳酸盐泥（极细）与火山碎屑交互沉积，且火山碎屑含量逐渐减少，碳酸盐含量逐渐增加。以及在中国西北天山东部阿奇山—雅满苏一带，碳酸盐岩沉积物自西向东增加，火山岩与火山碎屑岩则呈相反趋势^[42]。因此火山静止期或低火山强度时期，有利于碳酸盐的沉积和生物生长^[43⁃44]。

碳酸盐岩沉积环境主要为海洋和胡泊，一般具有温暖、清洁、浅水等特征，水体介质需具有适宜的物理、化学、生物等条件。火山作用是一个重要的地质过程，它通过影响差异沉降/隆起、基底形态、热液喷涌以及火山碎屑沉积物的性质和分布，进而影响浅海碳酸盐岩生产者及其周围环境^[45⁃46]。火山爆发时喷发的气体、火山灰等能够影响阳光的穿透力使环境恶化，并且进入水体能够引起水体温度上升、水体浑浊、化学性质改变（盐度、pH等），甚至是水体富营养化，这些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碳酸盐岩的沉积^[47⁃48]。

火山活动对全球生态环境影响比较重大的因素主要是火山气体（CO₂）以及火山灰的排放，这可以改变碳酸盐沉积的水体环境；另外，火山活动及其伴生的构造运动可以使碳酸盐沉积环境和沉积机制发生转变。例如在Canary群岛，火山喷发使CO₂从正常值（336~341 mg/L，pH 8.09~8.15）上升到高值（886~5 148 mg/L，pH 7.08~7.79），使得火山口附近出现酸性条件，从而抑制碳酸盐岩的沉积^[49]。一般而言，典型大火成岩省火山活动，会释放巨量的火山灰、H₂S、SO₂、CO₂、CH₄等^[50⁃53]。二叠纪的火山活动形成了三个大火成岩省：早二叠世塔里木大火成岩省、中二叠世（瓜德鲁普世）晚期的峨眉山大火成岩省、二叠纪—三叠纪之交西伯利亚大火成岩省^[54]。其中中期—晚期发生过一次强烈的火山活动，此次火山活动产生的挥发性气体及火山灰可能引发全球性环境气候急剧恶化，进而造成了全球生物大灭绝^[55]。又如奥陶纪华南板块运动引起的火山活动导致碳酸盐台地陷落形成深水斜坡；四川盆地吴家坪组火山活动与构造运动造成的盆内局部断陷，使其逐渐发育为深缓坡沉积^[56]；在渐新世—中新世过渡期间，地中海中部斜坡遭遇碳酸盐沉积危机，火山作用导致台地溺水事件的发生，使得由寡光红藻和LBF主导的系统向一个以无光为主的碳酸盐工厂转变^[57]。海底火山活动也能够通过改变源汇体系来改变周缘的斜坡沉积体系，使得火山碎屑物质能与碳酸盐岩混合沉积^[58⁃59]。例如在加利福尼亚早中新世，碳酸盐沉积物通过重力流从陆棚边缘迁移到Conejo盆地底部，并与盆地底部由火山喷发带来的火山物质堆积在一起^[60]。

火山爆发后形成的火山锥可以为后期孤立碳酸盐台地的发育提供一个隆起的古地貌条件^[61⁃62]。另外，火山灰等物质喷发降落于海底，能够在海底形成火山丘。火山丘顶部的平台与温暖的水体环境，为碳酸盐岩台地的建造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例如位于波兰西部的Zielin孤立碳酸盐台地就是形成于遭受部分侵蚀的古火山锥上^[63]。在我国南海水域分布的礁滩孤立型台地，大部分是在海底火山爆发形成的火成岩之上发育而成的^[64]。台地发育过程中构造的变动、断裂作用、火山活动可以进一步引起地形变化，进而改变沉积环境，造成沉积物的变化，使得台地逐渐演变。例如在Mozambique南部海峡，火山活动影响碳酸盐岩台地的发育，并在火山口形成包含碳酸盐岩碎屑的凝灰岩沉积层，其中包括碳酸盐岩碎屑，伴随后期的构造沉降，最终在台地周围形成环礁^[65⁃66]（图3）。根据碳酸盐岩建造基底的成因，还可将以火山丘为基底的碳酸盐岩台地归为火山垫高型（VEP）^[40]。

Figure 3.  Evolution history of Cenozoic carbonate platform in the southern channel, Mozambique^[65]

相对于海洋环境，湖相碳酸盐岩一般沉积于湖泊咸化的初级阶段。火山物质进入湖盆后不但会改变水体化学条件^[67]，大量的火山物质可以使水体富营养化^[68⁃69]。比如准噶尔盆地玛湖凹陷早二叠世风城组，火山物质为碳酸盐提供了金属离子，并且释放大量CO₂，碳酸盐岩更易沉积于湖泊盐度更高的浅水区（图4），即湖泊边缘区域^[70]。凝灰碎屑、热液与咸化湖水的混合作用，使得湖盆水体富集 Mg²⁺、Ca²⁺、Fe²⁺等，可以为微—粉晶白云石的形成提供物质基础。在东非基伍湖，水下火山活动引起的浮力热液羽流，可能是提高生物生产力和有机质保存的触发因素，而持续的热液活动增加了水体碱度，则有利于碳酸盐的保存^[71]。美国内华达州南部米德湖地区晚渐新世—中新世早期Rainbow Gardens组和中新世Horse Spring组的湖相碳酸盐岩也沉积于封闭的高盐度碱性湖盆^[72]。

Figure 4.  Model chart of carbonate mineral precipitation at the edge of lake basin in Mahu Depression, Junggar Basin (modified from references[1,70])

碳酸盐岩主要是生物和生物化学成因，所以火山作用对碳酸盐建造者及其生长条件^[73]（图5）的影响，会间接影响碳酸盐岩的沉积，而这种影响机制通常具有双面性：破坏性和建设性作用。

Figure 5.  Effects of volcanic activities on the environment and on the ecology^[73]

前面提到火山喷发引起二氧化碳排放量的增加会使海水酸化^[74]，酸化对浅海海底生态系统有重大影响^[75]，包括生物群落的改变、富含钙质的生物被取代，钙质有孔虫、珊瑚类、腹足类及双壳类等等都会显著减少^[76⁃77]。栖息于在火山口周围的物种大多对自然高浓度CO₂具有抗御能力，表明海洋酸化可能更有利于高侵袭性的非原生藻类物种生长。就如地中海西北部高CO₂浓度的火山口附近，海藻取代珊瑚藻类成为主导地位。沿海生态系统的碳和碳酸盐的生物地球化学循环发生转变，通过高CaCO₃产生率和溶解率成为CO₂通量的主要贡献者^[78]。这些结果表明，二氧化碳含量的增加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影响多种底栖生物的生长^[79]。海水中CO₂的上升导致钙化生物更易被腐蚀，使它们更难建造和维护其碳酸盐骨架^[80⁃84]。

在浅海正常沉积的火山灰对海洋生态系统造成严重破坏，导致诸如腕足动物在内的海洋生物出现生存危机^[22]。一方面火山灰能够掩埋生物使其窒息死亡（图6、图7a）。这是由于氧在埋藏沉积物中的扩散受到抑制，在海洋或湖底沉积的火山物质可能会形成对底栖生物群落不利的缺氧条件^[85⁃86]。在贵州晚二叠世可见丰富的原始石英晶体和火山玻璃嵌入藻类—有孔虫层中，并可见以火山玻璃为核心形成的石英次生加大边^[87⁃88]；新近纪南苏拉威西岛西部临近火山口的浅水区沉积了大量火山碎屑，它们很可能迅速掩埋碳酸盐生物并使其窒息死亡；然而，在更远的地区或火山静止期间，当火山碎屑流入速度小于浅水碳酸盐岩沉积速度时，碳酸盐岩的沉积能够与火山活动同时发生^[89]。另一方面，由于火山物质进入水体使水温变高、缺氧，也有可能会导致部分生物死亡。例如在鄂尔多斯盆地西、南缘奥陶纪火山作用下形成的凝灰质碎屑进入湖盆或者海洋后，不但会改变水体的化学条件，也在短时间内提高了水体的温度，加剧了生物死亡^[90]。

Figure 6.  Influence of volcanic ash on organisms in Styrian Basin, Austria, in the Miocene^[31,86]

Figure 7.  Disturbance recovery model for volcanic ashfall into a seagrass environment^[86]

尽管火山活动破坏了碳酸盐建造者的生存环境、抑制了碳酸盐沉积，但火山碎屑沉积事件对生产碳酸盐的底栖生物群落的结构没有长期影响。短期(十年尺度)破坏是火山碎屑沉积事件引起的生物演替：前期碳酸盐生产者被迅速埋藏并死亡；而后期火山碎屑沉积物被重新分配，火山灰溶解并释放出磷酸盐、二氧化硅、铁和锰等离子，使浅海环境更加肥沃^[86,91⁃94]（图7b，c）。就微生物而言，火山喷发通常会带来利于微生物生长的营养物质，如硅酸盐矿物质等。微生物通过氧化还原等一系列复杂生理机制促进这些营养物质的溶解和矿物成岩作用，从而有利于碳酸盐矿物的沉淀^[95]。以在鄂西地区二叠纪和三叠纪的交界处发现的一套微生物岩为例^[96]，二叠纪晚期微生物在火山作用下引起的生物大灭绝之后重新开始发育、繁盛^[97]，这是由于后期进入水体的火山物质富含微生物生长所需的营养物质，为微生物复苏提供了物质条件^[98]；在阿根廷圣胡安州古生代晚期的San Ignacio组，虽然火山喷发中断了微生物碳酸盐岩的发育，甚至破坏了部分碳酸盐沉积物，但新沉积的火山物质则为微生物碳酸盐岩的生长提供丰富的营养物质^[35]；美国内华达州南部米德湖地区晚渐新世—中新世早期封闭高盐度碱性湖盆虽然不利于大型动、植物的生长，但促进了重要微生物群落的生长^[72]。另外微生物所需营养物质的来源也可能是海山，海山内部火山喷发将导致火山碎屑、火山玻璃等产量增加，对地球化学通量产生重大影响并为微生物生长提供有利的营养基底^[99⁃100]。就宏观生物而言，当火山物质沉积在水体中时，可以成为浮游生物营养物质的直接来源^[50]，其中中酸性火山灰含铁盐等营养物质，可促使硅藻生长^[80]。钙藻—有孔虫灰岩常在火山期沉积，表明火山作用对钙藻、有孔虫生物群的破坏性较小^[87]。例如在墨西哥中心一湖盆，随着后期火山活动逐渐平息，硅藻的生长过程也趋于稳定，并且在露头剖面上可以观察到火山灰沉积贯穿了厚层硅藻岩的底部^[101]。

不同类型的火山物质含不同元素、矿物等，导致成岩流体性质发生变化从而影响碳酸盐沉积物的成岩作用。在富CO₂流体的作用下，火山岩、火山碎屑等物质通过水解释放出的金属离子越多，就越有利于碳酸盐矿化的发生，从而形成白云石、方解石、菱铁矿等自生碳酸盐矿物^[102⁃103]。同时，富硅热液对碳酸盐岩影响极大，岩浆热液沿着断裂带喷出使海水中SiO₂含量极大提高，在重庆石柱上二叠统吴家坪组灰岩中所发育的硅质条带、结核就与火山作用有关^[104]。硅质来源可通过Fe、Mn、Al、Ti等元素来判别^[105]，研究表明Fe、Mn的富集可能主要与热水沉积作用有关（图8）。因此，还可根据不同的元素如Fe、Si、Mn、Sr、Nd等来判断是否与火山活动存在关联。例如，神农架地质公园中元古代发育的巨型穹隆状叠层石沉积于碳酸盐岩台地之上，岩石中富含海底火山活动带来的Fe、Si、Mn等元素^[106]；在巴彦鄂博矿床中元古生代发育的白云质大理石中的白云石晶粒富含SrO、FeO、MnO^[107]。地中海中西部碳酸盐岩的Sr、Nd同位素记录显示了与俯冲相关的西地中海火山活动，并其对海水化学特征产生强烈影响^[108⁃109]。

Figure 8.  Al⁃Fe⁃Mn discriminant diagram for siliceous rocks of Wujiaping Formation in Shizhu, Chongqing^[104]

受到火山作用及其碎屑物质等影响，碳酸盐岩中不仅容易发生硅质交代及胶结、白云石化、溶蚀等作用类型，形成“结核”、“团块”、“条带”等地质现象，而且容易对海水成岩环境中的胶结作用等产生影响。以四川盆地西北部地区中上二叠统为例，中二叠统茅口组的凝灰岩、凝灰质石灰岩中，火山物质的Mg²⁺促进了白云石化作用的发生^[110]，进而形成晶间孔等；上二叠统吴家坪组硅质交代、胶结、白云石化等作用特征更明显（图9a，b），“硅质条带”、“硅质结核”、“鞍状白云石”等发育（图9c，d）^[111⁃112]。在塔里木盆地、渤海地区，火山喷发带来的火山热液通过裂缝通道参与对碳酸盐岩储层的改造，主要依靠的是溶蚀作用和交代作用^[113⁃115]。此外，在浅海成岩环境中，火山活动引起海水温度升高则可能导致碳酸钙含量达到饱和状态，从而形成大量纤维状碳酸盐胶结物^[87]。

Figure 9.  Diagenesis types, Wujiaping Formation, northwestern Sichuan

（1） 碳酸盐岩的沉积伴随火山活动发生时，内部岩石组分、孔隙特征、沉积结构甚至电性都可能发生改变，并且在沉积过程中火山物质具有粒度分异特征。宏观上，火山物质与碳酸盐岩具有多种组合形式，导致碳酸盐岩在横向与纵向上具有非均一性，并记录了火山活动的演化特征。

（2） 火山作用带来的火山物质、气体等进入海洋或者湖盆后，不但会改变水体的化学条件，也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了水体的温度，从而改变碳酸盐岩的沉积环境。同时，火山活动控制着碳酸盐台地的生长与消亡。

（3） 火山作用能够通过影响碳酸盐建造者及其生长条件来影响碳酸盐岩的沉积，这种作用机制具有破坏性与建设性。前期火山喷发释放大量CO₂及火山灰等破坏了生态环境，加剧了生物死亡；后期火山物质的溶解释放出营养物质，为微生物群落、浮游生物甚至是后生动物提供有利的生长条件。

（4） 火山喷发带来了大量赋存于热液与火山物质中的金属元素，对碳酸盐岩的成岩作用具有重大的影响，如碳酸盐矿化、硅质交代、硅质胶结、白云石化等多种成岩作用类型，这在一定程度上是控制碳酸盐岩储层物性的主要因素之一。